好看的大佬到处都是，丑绝的five仅此一家，你看我多珍贵[doge]
挂个Q3243697180能不能蹲点安雷同好组团/单人全款把我抱走啊，我又乖又听话还好养活可以带回去当大腿挂件的【真诚】
坏人
*幼年佩×成年帕，微量雷安，或者安雷也行，反正从这里你也看不出谁上谁下╮(╯▽╰)╭
*……mdlz快学f了，网课上着上着网崩掉了心态都炸了，为了上课还得牺牲lz的流量可真是rlg了，写来自娱自乐ooc警告【瘫】
*其实我也没想到有生之年我居然会码佩帕，而且码的这么多【瘫】
”你才不会是坏人，因为坏人都不会哭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在路过街边便利店时，他看到了那个睡在垃圾桶旁的小孩。
光着上身，杂乱着头发，在角落中瑟缩。
是在做什么可怕的梦？
但是那和我无关。
他转身，向着回家的方向走去，却没注意身后忽然醒来的小小身影。
”一把水果刀，两桶泡面，五根火腿肠，三个面包……总共是53.2元，谢谢您的惠顾。”
他随手拿了两张纸币过去，等着店员找来零钱，手把玩着刚刚买的水果刀，眼睛却时不时的往店外张望着。
这家店再过去些的老旧公寓，他家就在那里。
而被监视的感觉却持续了一路，每次回头却又什么都没看到，这让他觉得有些心烦。
他可不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人跟到自己家去。
等着店员把找的零递了过来，他一把抓起零钱塞进了口袋，提着袋子就走了出去，然后径直从自己住的公寓前过去。
沿着那条路，接着走，不一会儿又绕回了回来时经过的那条路。
知道后面还有人跟着，他索性坐到便利店对面公园的长椅上，拿出一个面包掰开来吃。
他知道自己不适合在外面闲逛。
如若被别的人发现，他也不会好过。这么些年来得罪了多少人，这是他自己都有些不清楚的。
不过能有能耐跟踪过来的，也是少数。
大部分或是舍不得找人的损失，或是已经被斩草除根，剩下的只有些微不足道的小卒，跟他一样的小卒，连找茬的资本都没有。
想到这，他叹了口气，仰着头咀嚼着嘴里的面包。
怎么还有人盯着……
他有些烦躁的把吃了一半的面包丢回食品袋里，靠着长椅漫无目的的到处张望着。
那边有一个男人在晨跑，这边是一对谈情说爱的情侣，一个年轻女人刚刚走进之前路过的便利店，看上去没有谁显得可疑。
……嗯？等等，便利店？
他忽然注意到便利店旁的垃圾桶，原本睡在那旁边的小家伙不见了踪影。再想想，那种感觉，似乎是从经过了便利店后出现的……
啊，那就没必要这么绕来绕去的了，浪费时间。
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，起身准备回家。
不远处的草丛动了动，发出哗哗的声响，却被鸟的鸣啼掩盖住了。
到家门口的那一刻，本应如释重负的他却总觉得有种被疯狗盯上的感觉。
尽管只是一瞬间，还是让他本欲拿出钥匙的手顿了顿。
他开始觉得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出错了，因为那样的眼神不像是一个孩子会有的。但已经走到这里了，倒不如看看，能不能把跟踪的家伙逼出来。
他不紧不慢的转动钥匙，将门打开，然后走进去。
门虚掩着，留了一道缝，食品袋被顺手放到了客厅的桌上，没吃完的半个面包从袋子里冒出来一点，而他提着剩下的东西走进了厨房。
门缝忽然打开了一点，一只眼睛从门缝处打量着屋内。
空间并不大，从门缝的位置只看得到客厅，桌子上探出头的半块面包，似乎还在发出刚刚出炉时的甜香，格外诱人。
屋主不在，门外的人直接推开门就窜了进去，踩着椅子爬上桌子，抓起那半块面包就要下口。
下一刻，他忽然感觉到一种悬空的感觉，似乎是被人抓着裤子提了起来，手里的面包一个慌张又掉回到桌上，捡不到。
”呵，我说这么大胆子敢跟踪我的人，是谁呢。”
身后有人说话的声音，小家伙一回头，正对上了他笑眯眯的脸。
他一边向他笑着，另一只手却拿着刀背在身后。
”说吧，是谁让你跟踪我的？”
”……”
”你要是告诉我的话，我可以把面包给你吃哦？”
”……”
”喂……啊，不会说话？那还真是没意思。不用瞪着我，我可不会把你交给警察。”
他摆出幅有些失望的神色，若有所思的看向手里的小家伙。
在对视了几秒后，他将小家伙丢到了门外，然后果断的关上了门。
啧，小鬼头那么麻烦的东西，怎么想也不可能是那些家伙的间谍吧。
他对自己刚刚没由来的想法表达了鄙夷，但同时又在认真的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那个孩子没穿鞋，即便走路踩得再重按理说也应当是听不到走路的声音的——除非说是脚骨骨折的声音倒是更能信一点。
怪就怪在这。
他清楚的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，啪嗒啪嗒的，也不说是像脚步声，更像是放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，只是没那么响。
——但这小家伙留在门口，发出这种声音是想干什么？又或者，是谁偏要在他门口发出这种声音？
犹豫了片刻，他还是将门打开了一点，观望外面的状况。
那个小家伙正蹲坐在门对着的角落里，背对着这边，似乎在那里干些什么。
然后又忽然感觉到什么了似的，上身一下子立了起来。
他正在奇怪这是要干什么，却没注意小家伙直接扑了过去。
在他反应过来之前，门直接被那个孩子撞开了，他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去。
回过神来，就看到这个不速之客正坐在他的桌子上，吃着那个剩了一半的面包。
而站在门口的他却有些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觉得窝火。
算了吧，至少他看上去不像什么人派过来搞跟踪的。
他这样安慰着自己，同时微微后退了一步，将门迅速带上。拿刀的手背在身后，然后走向了那边正在吃面包的小家伙。
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什么，抱着面包正要回来，刚好就被他一把按在了桌上。
他将刀抵在对方的脖子处，做出要划下去的样子，脸上还是一副淡然的微笑：”小家伙，没人告诉过你么，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。”
”而且犯法……可是要，受罚的哦？”
明晃晃的刀刃架在脖子上时，小家伙直接用手抓着刀刃想要推开。
他本来是不在乎的，但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过几岁大的孩子，力气却大的吓人，他手里的刀差点直接被推出去。
趁着他重新调整好姿势稳住重心时，小家伙也已经坐了起来，凶狠狠的瞪着他，如同一只盯上猎物的狼犬。
他开始觉得问题有些棘手了，忽然有些后悔刚刚没有趁着他不注意直接一刀扎下去。
现在已经被戒备了，问题就麻烦起来了。
”老子才不是什么小家伙，老子有名字的！”
……哈啊？
他愣了愣，反应过来是这个小家伙在说话。
等等，他瞪着我原来只是因为这个？！
而小家伙依然努力的盯着他，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来。
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来，不过孩子终究是孩子吧……什么都没意识到应该也算，正常？
他深呼口气，让自己稍微冷静一点，然后微笑的看着他。
”哦？既然这样，那你的名字是什么？小老子？”
”老子才不叫小老子！我叫佩利！佩利！”
该说是天真还是傻呢？不过这一副炸毛的样子倒是像极了金毛。
倒是现在居然和这小家伙聊起来的自己更迷惑了点吧，做了那么多事，按理来说杀了这个小家伙应该才是现在最需要做的事吧，我为什么会跟他聊起来……
大概是太久没和人闲聊过了？
大概吧。
”喂！”
他忽然又听到那个奶凶的稚气声音，而那个桌上的小家伙还在盯着自己。
”老子都告诉你名字了，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？”
”……哈啊？”
”师父说这是最基本的礼貌。”
他一时竟有些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。
——至少礼貌这个词，他觉得被这小家伙说出来就很别扭，别扭的和自己跟人讲道德一样的。
最后他还是把刀按在桌上，看着这个小小的凶凶的小家伙。
”帕洛斯。”
”……”
似乎是看到他放下了刀，佩利又抓起最后的一口面包塞进嘴里。
这算安心了？
帕洛斯微挑眉头看着他，在确定这家伙现在的确是没有杀意，才干脆抓起一块面包坐到椅子上看他。
”喂，随便跟踪别人可是犯罪哦？你妈妈没教过你？”
帕洛斯咬了口手里的面包，眼睛却一直在佩利的身上转悠。
他看到佩利嘴角残留的一小点食物残渣，想起刚刚在门口听到的那种奇怪的声音，才忽然明白——不过是偷了他买的面在门口吃而已，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吃的下还没煮的方便面的……
”你身上有血的味道。”
佩利忽然开口，一边说一边在咀嚼着嘴里的面包。
帕洛斯有些诧异。
这些天他都没有伤过什么人，不应当会在身上残留下血腥味才对。
但面前的小家伙就是一口咬定有。
帕洛斯忽然想起在前一天他有碰过一只受伤的流浪猫，也许那个时候它的血沾到了身上，但也应该清洗掉了才对。
——至于那只猫，他今天没有碰过，因为没在昨天的地方发现它。也许是单纯的跑了，也许是被某个小朋友打死了，也许又只是病死后被当做垃圾扔进了垃圾桶。
谁知道呢？反正也不关他的事。
”你闻得到我身上有血腥味？”
佩利点了点头。
”不对，我身上可没有血。”
”就是有！你身上有很重的血味。”
”……”
帕洛斯忽然有了种关于佩利的大胆猜测，但这个猜测太不真实了，想了想他还是觉得没必要说出来，只是觉得这件事终归不能就这么算了，这个孩子必须处理掉。
”喂。” 帕洛斯叫住了正想抓面包的佩利。
”你既然知道我身上有很重的血味……那你应该知道，我是个什么人吧？”
帕洛斯猛然扑过去把佩利直接从桌上推下去，同时一把抓起了桌上的水果刀，擦过佩利的脸刺到了地板上。
刚刚那一下，帕洛斯本来是对准了他的颈动脉的，却不想佩利的反应迅速，躲开了。
这让帕洛斯更清楚，这个小鬼留不得。
于是他把刀抽出来，看着地上的小鬼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：”你知道，孤身闯进一个坏人的家里，有多危险么，小朋友？”
”愚蠢，可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。”
他已经把刀对准了小家伙的脖子，只有直接划穿这里，才能保证小家伙不会再发出什么声音。
但小家伙却抬着头，有些单纯的看着他。
”师父说，身上有很重的血味的一定是坏人，可我觉得你不是。”
就在那一刻，刀下去的那一刻，帕洛斯的手不可抑制的颤抖了一下，将刀又一次擦过佩利的脖子，扎进了地板了。
……
不是，坏人？
我难道，还能是好人？
不对，我怎么可能是好人。
我要活下去。
好人怎么可能活下去。
……
刀被随手丢到了床头柜上，帕洛斯有些心烦意乱的直接躺倒在床上，佩利不明所以的从房门口张望着里面。
他现在不是很想去思考该怎么处理这个小鬼，他现在只想静一静。
刚刚那个单纯的眼神让他想起了些不好的回忆，以至于现在，心里很乱，非常乱。
有时候他也会想，要是有人能结束这一切，该多好。
但他不甘心。
那些人没资格结束他，他也不愿意就这样交出这一切，至少在最后之前，他想把所有都还清，他欠的，或者欠他的。
……
那晚他做了个梦，梦见了小时候的事。
他梦到自己的哥哥，还有当初那个还很温暖的怀抱。
他梦到哥哥将一个盒子交给他，还有曾经那句”离开这，一切就都结束了”的诺言。
如果一切在这里就停下了，那该多好，至少在梦里他还相信着那片温暖，至少那一刻他还和任何人互不相欠。
——但这个梦不会停在这，以前不会，现在也不会。
他看到了那个空荡荡的盒子，原本在里面的东西早已不见了踪影，他看到了自己的哥哥带着东西离开，留下了他又顺走了他的信任。
他忽然觉得心底空荡荡的。
然后，我应该干什么呢？
盒子是空的，归宿也是。
那个时候开始，他发现自己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了，有的只是居高临下，满口谎言的丑陋嘴脸。
只有一个小孩走到了他的身边，用短短的双臂抱住他，用稚气的声音告诉他：”大哥哥不是坏人，大哥哥会给我糖吃。”
紧接着，他看到了那个孩子渐渐倒下。
他清楚的记得是这个孩子是被谁杀死的，他甚至看着她倒在了自己面前，但到最后也没能伸出手去救她。
我……
啊，我怎么可能，不是坏人呢？
要是你当时乖乖听话，他们，也不会杀了你吧？
……
但是，这本来就是个，只有坏人才能活下去的世界，不是么？
对吧？
……
对不起……
也许那个时候，你和以前的我一样无助吧……
我可能根本，就和那个混蛋没有区别吧……
……
他从床上坐起时，能感觉到有液体从脸边滑落，但他已经不想理会了，他知道自己控制不住饿。
躺回床上，他呆呆的望着天花板。
这是第多少次做这种梦呢？
记不得。
唯一记得的是每一次惊醒都不能再安眠。
一个小家伙悄悄的从门口观望着里面，他从帕洛斯嘀咕着梦话时就已经醒来了，现在正在房门的旁边静静的坐着。
佩利不明白他为什么哭，但他觉得也许自己不应该这个时候说话。
师父告诉过他，有时候让一个人自己静一会儿可能会更好，所以佩利也不会询问师父叹气的理由。
为什么要叹气呢？为什么要流眼泪呢？
晚上有那么恐怖么？
佩利想不明白。
他只觉得想这些想得他很困，困到想睡觉。
真的想睡觉……
第二天帕洛斯起来的时候，就听到外面又有那种”噼噼啪啪”的声音，听得他有些头皮发麻。
他忽然想起昨天自己忘了处理掉那个小家伙，现在他应该就在外面。
昨晚他根本就没睡好，现在起来就有些脑子晕晕的，很烦躁。
——但外面那个声音让他更烦躁，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方便面还能被吃出这么吵的声音来。
索性伸手抓起了件外套，披上就走了出去。
一出去他就看到了佩利坐在桌子上，正用嘴在撕咬方便面的袋子。
更让他不知作何表情的是佩利看到他出来还冲他招手：”喂，一起吃啊？”
”……”帕洛斯深呼了几口气，告诉自己反正过不久就要把他处理掉了，没必要气，才扯起嘴角冲他笑道，”可以啊，不过这可不是这么吃的。你给我，我来弄。”
佩利的动作顿了顿，然后立马把方便面直接紧紧的捂在怀里，担心他抢走似的护着，表情严肃的如同护食的小狼。
帕洛斯又一次觉得哄小孩真的麻烦。
他走过去，停在佩利的面前。
”喂，你既然有胆子待在这，就没胆子让我给你弄吃的？更何况不是你自己说的，觉得我不是坏人么？”
虽然说出来我都不信。
佩利似乎是进行了一番心理上挣扎，最后还是把怀里的面饼交了出去。
早餐是吃的安安静静的，帕洛斯满脑子在想应该怎么处理掉这个小家伙。
硬干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自己可能干不赢，下毒这种事他总觉得不想对一个孩子这么做，更何况这小家伙鼻子太灵了，他向来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情。
思来想去就是没想到一个他自己觉得靠谱的。
——想得太认真的结果就是他的面只吃了一口就被佩利吃完了。
吃完了佩利还打了个饱嗝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，才从桌子上下去了。
”喂，”帕洛斯看着被舔得干干净净的碗觉得有些好笑，”你到底是什么品种的东西，这碗现在比脸还干净了。”
”师父说了，不可以浪费一点食物。”佩利一副特别严肃的样子。
事实上，帕洛斯不过是随口一问，但他似乎听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似的，停下了要收碗的动作：”喂，狗狗，你师父是谁？”
佩利想了想，然后摇摇头：”师父不让说，老子才不告诉你。”
”你告诉我的话，给你一根火腿肠？”
”不要！”
”两根？”
”唔……不，不要！”
”三根？”
”唔，唔……老子，老子才不要呢！”
没等帕洛斯接着问，佩利直接捂着耳朵冲向了房间。
知道套不出什么话了，帕洛斯也懒得继续纠结这个，现下他还有更要紧的事需要处理，在解决掉他之前。
或者说，其实……
其实，杀不杀也无所谓吧？
帕洛斯取下了衣架上放着的外套随手穿上，将桌子上的小刀收进了口袋。
他在出门前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房间的位置，又想起了那个让他有些触动的眼神。
……
信任，么？
我还有信任这个选项么？
醒醒吧帕洛斯，相信别人只会让自己一无所有。
你只要相信自己就够了。
他默默地对自己说着，走了出去。
房间里的小家伙探出头来看着他关上了门，直接就冲到他的房间爬到床上在嗅着什么。
直到舔了舔被子，佩利才停下。
眼泪，咸咸的，不好吃。
外面的风有些大，帕洛斯把衣服上的帽子戴上，将拉链拉到了最顶端，尽可能的遮住脸。
这次要去办点重要的事，不好抛头露面，因为怎么说人也是要吃饭的，他现在就要去”工作”。
他走的方向向着一个废弃的老工厂，现在会在那里待着的也只有他们这些不大好的人了。
一个中年男子正在那里来回走动，似乎正等着谁，时不时还紧张的东张西望。看到帕洛斯走了过来，男子更为紧张的走了过去，不停张望着，直到确定了他身后没有跟着人，才开口。
”喂，你确定这里不会有人过来？”
帕洛斯不免觉得有些好笑。
”老板，有什么必要骗你么？被抓到了我也没得好啊。”
”那就好。”男子似乎是松了口气。
他又往帕洛斯的身后瞟了几眼，确定没人，于是从一旁堆起的钢筋中拿出一个皮箱。
”东西呢？”他向帕洛斯伸出手，”在看到东西前，我是不会把钱付给你的，即便你是什么龙哥的人。”
帕洛斯摇了摇头，微笑着盯着他手里的皮箱：”我说老板，你至少得让我知道，你的箱子里装的真的是钱，而不是别的什么，我才能把东西给你吧？箱子在你那，我也拿不到吧？”
男子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，不屑的”嘁”了一声，将手里的皮箱放到地上，打开，眼睛却一直盯着帕洛斯。
箱子被缓缓打开，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满了大额现金，在一层钞票下仿佛看得到什么东西在反光。
帕洛斯微眯着眼看了一下，点了点头，示意男子跟上自己，转身就走向废置的小厂房。
一进门，就能看到一具尸体摆放着，除了一道脖子上的勒痕几乎是完好无损。
中年男子看着那个尸体，露出了阴森的笑容。
”哈哈哈哈，叫你这个贱人敢背叛我，现在知道下场了吧！说什么无法苟同我的做法？我呸！说教我？你配吗！”
他一边用力的踩着尸体的头，一边大声的叫嚷着”垃圾”一类的难听词语。
帕洛斯听着他在那骂了好几分钟，听得有些耳朵疼。
”我说老板，”帕洛斯忍不住叫住了男子，”既然东西已经到手了……那么，票子应该给我了吧？”
”哦哦！可以，这当然可以！”他最后用力的踹了尸体一脚，把箱子放到地上。
就在男子起立的一瞬间，帕洛斯握住了口袋里的水果刀直接刺中了男子的腰部。
男子惊异的回头，似乎是完全没料到他的突然袭击，反应过来后就挥起了手里的刀。
帕洛斯却只是冷笑一声后退几步，把刀用力抽出来，单单脸把对方瞎挥舞的刀擦破了点屁。
看着男子趴倒在了地上，帕洛斯悠哉悠哉的走过，用脚踩住了对方握着刀的手。
”我说老板啊，你这藏刀的手段，可是不甚高明啊？”
他用力的踩着男子的手在地上磨蹭着，也不管男子叫唤着什么。
”看样子，你还需要练习练习呢♪，所以……下辈子加油吧。”
”等，等等，不要，不要杀我……啊啊啊啊！”
随着最后一句话音落下，甚至不等男子的求饶说完，帕洛斯就已经把刀挥了下去。
刀深深的插进了男子的心脏，喷涌出的血洒在了地上，溅得帕洛斯身上也是。
帕洛斯甩了甩刀上的血，看着满身鲜血倒下的中年男子，嘴角微微上扬。
”我说老板……既然想杀人，总得做好被杀的觉悟吧？”
他从暗处摸出了自己的事先准备的衣服换上，然后把房间角落准备的汽油倒在了两具尸体上。
等差不多了，帕洛斯伸了个懒腰，把沾满血的衣服也丢到了尸体上，然后走出去，划着了一根火柴，从门口丢进了小厂房。
火顺着汽油一下便剧烈的燃了起来，发出”噼啪噼啪”的声音，帕洛斯只是压低了帽子，拿着皮箱，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。
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，引来警察还是记者，这和他有什么关系？
这里发生了什么，从现在起，他什么都不知道。
一个人从不远处的枯木林里慢慢走出来，注视着帕洛斯离去的背影。
”你去哪儿了？”一打开门，帕洛斯就迎上了佩利的注视。
帕洛斯咧了咧嘴：”我说小鬼，赖在这的是你，我为什么还要跟你汇报行踪？”
”但是你身上的血腥味更重了，”佩利歪着头看他，”而且那个箱子上有别人的味道。”
”我说过了我不是什么好人吧小鬼？”帕洛斯把箱子随手放到了桌上，将外套搭在椅子上，然后径直的走向浴室。
佩利从地上爬起来，紧跟着他一直到浴室门口，就看到帕洛斯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看了他一眼。
”喂，我说了我不是好人，想找人收养的话找别的人去，除非你不想活了。”
说完就走进浴室并且迅速的关上了门。
被关在门外的佩利又蹲坐在地上，默不作声的歪着头看着里面那人脱衣服的身影。
如果我洗完澡后他不见了，那就不杀他了。
帕洛斯怎么想着。
就当送他条命呗，他要是不要就不要好了。
有什么好想的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帕洛斯忽然又想起了那个小姑娘。
那大概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被人信任的感觉，那种下意识的想要帮她的冲动。
——但他做不到。
甚至在她被那些人残忍杀害的时候，帕洛斯只能默默地看着，连转身都做不到。
唯一能做的，就是在那些事，以后把罪魁祸首都送到了警察手里，但那个唯一信任他的小家伙还是消失了，而那些人的老大因为位高权重，把这一切都压了下去，连惩罚都没有受到，还开始要对付叛徒。
这是帕洛斯难得的第二次失误，他本以为从信任了他的哥哥那件事以后，他不会再有失手的时候了。
所以说，信任有什么用呢？
帕洛斯把水龙头关上，看着喷头上挂着的一滴水愣神。
信任别人的人都受伤了，活着的都是那些不被信任的坏人。
我想活下去，所以我必须成为坏人。
他把浴巾一裹，推开门走了出去。
”你洗完了？”
面对蹲坐在地上仰着头看他的佩利，帕洛斯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。
”你……这……喂，不是跟你说了找别人去么？”
”但是别人都不让进门。”
我也不想让。
帕洛斯叹了口气，抱着衣服走进自己房间。
等到佩利又跟到了他门口后，帕洛斯又一把把门关上。
他把刀拿在手里把玩着，看着又被自己擦的雪亮的刀刃。
这大概是他第一次杀人前还这么纠结，明明手起刀落就能解决的事，就这么已经被他拖了差不多一天了。
差不多解决他吧。
帕洛斯走到了门口，准备门一开就立刻刺下去，然后就没什么好想的了。
信任？
信任了一个坏人这本来就是你不对吧？
”叮铃铃铃——”
他忽然听到手机响了，有人给他打电话。
他看了一下手里的刀，最后还是走回床边拿起了手机。
屏幕上显示是雷狮打来的，这让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接。
雷狮是他的上一任老大，就在半年前和他的表弟一起被刑警抓到了，只有他提前跑掉。
所以这一次打来电话难道是准备要兴师问罪？
帕洛斯想到这忍不住笑了。
雷王星集团的三少爷是吧，估计刑警也没法把他怎么样。
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，他觉得雷狮应该不是那种无聊的人。
”喂？”
”哟，帕洛斯，这半年过的怎么样啊？”电话那头传来了雷狮的声音，还有嘈杂的背景音，听不清是些什么。
”还行，想必雷狮老大过的才是滋润吧？”帕洛斯笑了笑，”就是不知道老大忽然找我想干什么呢？”
”也没什么，不过是想请你帮个忙……明天晚上有空吗？老地方见怎么样？”
帮忙？
帕洛斯隐隐觉得这个词别有意味。
”如果我不想去，老大会怎么做呢？”
”啊……也不过就，动点小手段把你找出来……”话没说完，帕洛斯隐约听到对面似乎是有人在后面喊了声”雷狮。”，雷狮似乎咂了咂嘴，”所以，你考虑的怎么样呢？”
帕洛斯无言，虽然觉得这很可能是陷阱，但相比之下被雷王星集团搞出来了怕是要更难受。
想了想，帕洛斯还是答应了下来。
除此之外，他还是有些在意对面背景的声音。
能那么吵的地方……办公室？
他看着床上的刀，陷入沉思。
……算了，缓缓就缓缓吧。
回来再动手也无所谓。
……
”我今晚要出去，你要么滚要么老实待着。”
……
晚上，一个烧烤摊，虽然没什么人，但依然摆着摊，打着灯。
两个青年男人一块儿坐在那。
黑发男子一边抽着烟一边看了眼时间，然后有些烦躁的把烟掐灭，丢在地上狠狠地踩着：”这家伙到底还来不来了？”
另一人有些无奈的笑了笑，喝了口水：”你不约清楚时间，这能怪谁啊，布伦达？”
”艹，叫我雷狮！woc……啊，来了啊。”
不远处，雷狮看到帕洛斯带了个口罩向这边走来。
靠近前，帕洛斯停下来四处看了看，确定没埋伏着什么人，走过去坐在雷狮的对面。
”好久不见了啊，帕洛斯。”雷狮冷笑一声，示意边上的老板把烧烤端上来。
帕洛斯本来也没觉得雷狮会有什么好事叫他，看到他的冷笑，更确定了这个感觉。
但已经过来了，哪可能还逃得了？倒不如看看雷狮到底想干什么。
更何况，雷狮身边的家伙，他认识，是之前负责应对雷狮和卡米尔的刑警安迷修，他们有交过手。
虽然帕洛斯并不信任刑警，但有这个给人感觉就正义感爆棚的刑警在，雷狮应该也不会在这直接对他动手。
雷狮也不急着说事，抓起一串烤肉咬了一口：”你知道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吧？”
”哦？雷狮老大指的是？”
”啊……嗯……那个外国人的事。”
”……是指前不久的连环杀人的事？这么看来老大是想让我帮你隐瞒罪行？”帕洛斯开玩笑的说着。
”玩笑也不能乱开，”还没等雷狮说什么，安迷修反而先拍案而起，”我们对嫌犯的人选基本已经确定了，这次只是想请你帮忙引出他而已。”
有点意思。
帕洛斯忍不住笑了：”我说安迷修警官，雷狮老大都还没说什么，你在这气个什么劲？”
似乎是注意到自己现在的行为不大妥当，安迷修干咳一声又坐了回去。
雷狮似乎挺开心看到安迷修被耍的样子，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喝了口啤酒。
”所以说，你考虑的如何呢？”
”我说雷狮老大……做这种危险的事，终归还是要有点好处的吧？”
雷狮愣了愣，暗暗掐了安迷修一把示意他来说。
安迷修忍着疼叹了口气：”前不久，有人无意间弄到了你杀人的证据……如果你肯帮这个忙，我们可以把证据视为伪证，暂且放过你。”
帕洛斯听到这，脸色微微一变：”所以说……这算是威胁？”
”说是交易怎么样？”雷狮笑着看他。
虽然帕洛斯觉得，自己之前应当也够谨慎了，但他还是不敢保证自己没有漏掉些什么。
认真思考后，他还是选择了答应。
”很好，”雷狮打了个响指，”我就知道帕洛斯你还是个聪明人。事情也很简单，这些天凌晨，你就在这附近一线转悠转悠，我们会有人跟在你后面，只要那个人被引出来就会被立刻逮捕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。”
尽管雷狮这么说着，帕洛斯还是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，但他找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。
思考了一会儿，他还是起身往回走了。
看着帕洛斯逐渐走远，安迷修似乎松了口气，他拿起雷狮吃剩下的一根烤串咬了一口：”雷狮……我们这样，真的好吗？”
”……你不是想抓到这两个人很久了么？反正死了和逮捕了都是为民除害。”
”……”
”想开点，反正，这是上面安排的计划，也不是我们谁的错。”
”……这样吗？”
”你不会觉得有些不安么？”
”……哈，怎么可能不会呢。”
……
这一次推门，帕洛斯没再看到蹲在门口的佩利。
想着那小鬼终于走了，他走进去打开了灯。
”啊……你回来啦？”打招呼的是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的佩利，他揉了揉眼睛似乎刚刚被吵醒的样子。
”……小鬼，大半夜不睡觉你在这蹲着干嘛？”
佩利歪着头，觉得他的话有些莫名其妙：”我就睡在这里啊……你干嘛，你是不是想抢老子睡觉的地方？！”说着就是一副戒备的样子盯着他。
帕洛斯无言，把自己的外套丢他身上，然后转身关灯进了房，留下佩利一个人在桌子下拿着他的外套懵逼着。
看着床头柜上的刀，帕洛斯忽然感觉有些下不去手。
……明天吧，今天真的是太累了。
明天再解决他，也不迟吧。
帕洛斯默默想着，翻了个身钻进被子。
这一夜，他又梦到了那个小姑娘。
失去生机前的最后一刻，她看向他的眼神也没有一丝怨恨，反而更是在道歉，为自己没有机会感谢对方的糖果了而道歉。
他看到那个小姑娘仰着头向自己递糖，晶莹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期待。
这是在说你不怪我么？
帕洛斯张开的手忍不住又握紧。
他知道那个小家伙不会怪他，因为她就是那样的天真善良，真正无法释怀的……
是我。
你明知道我应该是坏人，但你却要接近我，信任我……
这难道，不应该是你的不对么？
就像，就像过去的我一样啊……
就像，就像我明知道哥哥是个坏人，但在我心里，他仍然是个好人，是我相信了他，才造成了我最后的结局，不是么……
不应该是我的错吗……
不应该是信错了人的我不对么……
为什么我却无法忘怀，为什么明明是你灿烂笑容却成了我的噩梦，为什么要，为什么要……
为什么要，毁了我的信仰啊！
他猛然从床上坐起，眼角的泪水滴落在被子上。
透过泪水造成的蒙眬，他看到佩利正蹲坐在他的旁边盯着他看，手里还扯着他丢过去的外套。
”……你为什么，要靠近我？”帕洛斯忽然笑了出来，”你明知道我是个坏人。”
”你才不会是坏人，”佩利歪着头看着他，”因为坏人都不会哭。”
”坏人也是人，也有感情，也会哭。”
”不，不会，”佩利认真的摇了摇头，”师父说，坏人都是没有感情的，所以坏人都不会哭。”
帕洛斯抑制不住的笑出了声，笑着笑着又慢慢的低下头。
坏人，都不会哭……那我这，算什么呢？
”你知道吗，坏人真的是会哭的。”
佩利没说话，爬上去拍了拍他的背，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，然后认真的抱了上去：”我知道啊，但是师父说了，肯对我好的人，一定不会是坏人。”
”在我心里，你不是坏人。”
……
第二天起床，帕洛斯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再睡着，又怎么把佩利骗上床的了，但他记得佩利的那句话。
”在我心里，你是好人。”
帕洛斯看着熟睡的佩利，余光瞥到了床头柜上的刀。
也许当时的自己，当时的小姑娘，都是这样想的吧？
因为你对我好，所以在我心里，你是好人，无关你的其他作为。
帕洛斯觉得有些好笑，但这样的想法，好像很有道理。
只是前两个这样想的人，都没有什么好的结果，这次……
你说，结果会不会有什么不同呢？
他把自己的外套从被子里抽出来，放到椅子上。
他还记得昨天晚上答应了雷狮的事，尽管他还没想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。
而更让他在意的，是安迷修所说的”证据”。
如果真的有什么证据，他应该不会放过他的。
因为杀人狂比他还麻烦？
也不是不可能。
思来想去，他还是觉得要先去探探才知道。
为了以防万一，他把水果刀收在了衣服里，戴上口罩，拉起帽子。
他没注意到，在他打开门出去时，一双大眼睛正从后面看着他。
约定的地点离得并不算远，就在那个区域附近，帕洛斯注意到周围有人在隐蔽处走来走去，他大概猜到那是那些乔装打扮的刑警在巡逻。
今早上的新闻就在播着周边有杀人犯出没，让民众多加小心，除此之外就是某个走火的废弃仓库发现了两具焦尸的事。
不过这些都不重要，现在只要把那个什么杀人犯引出来，他的任务就结束了。
只是……他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。
他感觉身后有什么人的视线，凉飕飕的，但回头却没看到人。
帕洛斯一边走一边思考着，他觉得事情不会和看上去一样的简单，但是他找不出在之前的思考里究竟出现了什么问题。
就在这个时候，他接到一通电话。
”喂，帕洛斯，”说话的人是雷狮，”找点隐蔽的地方进去走走怎么样？你在这大庭广众下的他怎么可能敢动手。”
帕洛斯冷笑一声：”雷狮老大，你们在新闻上都播了让民众小心杀人犯，你怎么就确定那个杀人犯今天一定会出现啊？我要是他肯定会先躲起来避避风头啊。”
雷狮没说话，只是”嘘”了一声。
帕洛斯没明白他的意思，下意识抬头，忽然发现自己刚刚居然不知不觉的就走进了一个巷子里，而且死路。
想着要赶紧出去，他转身想要沿原路返回，却看到一个蒙着面的人正迎面走来。
帕洛斯下意识的看向手机，发现电话已经挂断了。
而走来的人手里正拿着刀，显然不是什么善茬。
他这才明白，雷狮他们，根本就没有及时进来救自己的打算！
如果自己死了，他们就有直接证据逮捕这个家伙；如果这家伙死了，他们也完全可以说找到了我犯罪杀人的证据送我进去。
所以刚刚的电话，其实只是用来让我分心的吧？
帕洛斯在心里默默地冷笑着。
雷狮啊雷狮，你还真是好手段。
就在他思考的时候，那个蒙面的家伙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。
”啊……我说，这位先生啊……”帕洛斯后退几步，背贴着墙壁，”你看，我们无冤无仇的，你何必今天为了杀我打草惊蛇呢？说不定外面就是警察在等着呢，是吧？反正我也没看到你的脸，对你也没有威胁。”
”无冤无仇？”那人却忽然笑了，”说什么无冤无仇？要不是你杀了我姐夫，我又怎么会被警察怀疑？！我姐夫肯定早就帮我找到了替罪羊！”
帕洛斯有点听不明白了，仔细想了想，忽然想起了前不久那个被自己反杀的中年男子：”你的姐夫……难道……啊，老板啊……你又何必这么急躁呢？老板的事，我也不知道啊。”
”开玩笑，老子亲眼看到你放了火！”
他有些激动的向前走了一步，使得帕洛斯不免有些紧张。
他不想被杀，也不想被那群卑鄙的刑警抓到把柄，这就让这件事有些难办。
他的手在衣袋里紧紧的攥着刀，脸上却摆出笑眯眯的样子：”别激动，别激动……我可以替你做事，你没必要为了一个死人被抓，是吧？”
那人似乎有些动摇，停在帕洛斯面前也不在前进，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接受。
就抓着这一个空隙，帕洛斯猛地抽刀刺了过去。
对方反应也很迅速，本来对准了要害的一刀刺偏了，帕洛斯在诧异的同时又迅速后退躲开了对方挥过来的刀，只是手上被划了一下。
这下麻烦了。
帕洛斯自知力气是比不过那人的，毕竟从身材上他就小了一些，他刚刚那一下又可能激怒了这人，再想偷袭就不会这么简单了。
这下，帕洛斯要考虑的第一要务就是怎么赢了。
雷狮和安迷修现在正带着人等在外面，他们在等着出来一个人，无论哪个都好。
”……”安迷修看起来就很想进去帮忙，但雷狮一边抽着烟一边靠在他身上不让他过去。
他看得出来安迷修有些急躁，实际上他自己也是。
这种事情，也不过是说着为民除害好听。
高层的那些人没一个可信的，如果没有安迷修，他常常会怀疑究竟谁才是坏人。
你说坏人的定义是什么呢？
杀人、放火，就一定是坏人么？
恐怕不见得吧。
雷狮把抽得差不多的烟随手丢地上，他注意到安迷修现在特别认真的在看着那个巷口。
安迷修是真的想要去帮忙。
在黑暗环境里的种子不会生长出结着阳光的花？
那安迷修算什么？
他忍不住笑了。
安迷修似乎是听到了他不合时宜的笑，有些不解的看过去。
”安迷修，”雷狮抬起头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，”你说，到底谁才是坏人呢？”
安迷修沉默了一会儿，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熟练的点上——雷狮一直以为那是他给自己准备的，这是他第一次看安迷修抽烟。
”我不知道。”安迷修呼出一口气，”但我想，我们绝不会是什么好人。”
”你知道么？其实我从没有把你当作坏人。”
我从没有把你当作坏人。
当佩利忽然跳出来咬住男人的手时，帕洛斯是有些诧异的。
在刚刚到搏斗中，帕洛斯直接被撂倒了，手里的刀落到了不远处的地上，但因为被男人制在地上，帕洛斯根本捡不了。
就在男子骂骂咧咧的要刺下来时，帕洛斯几乎已经认命了，他却没想到佩利从一旁跳了出来。
”小鬼？！”帕洛斯先是一愣，然后迅速用力一脚把那人踹的后退了几步，紧接着抓起了地上的刀爬了起来。
佩利被那人用力一甩，落在了帕洛斯边上，又自己爬了起来。
蒙面男子的手被佩利的一口利牙咬的鲜血直流，差点抓不住刀。
就在他还没有回过神来时，帕洛斯直接一刀刺了下去，甚至没有看自己到底要刺哪儿。
男子似乎是感觉到自己打不过了，用力一把推开帕洛斯，就想冲出去。
帕洛斯被推得踉跄了几下，手撞到墙上疼出了声，但更让他觉得不妙的是他看到那个家伙想跑。
如果他跑出去了，那些刑警就有足够的证据来指证自己！
”小鬼！”帕洛斯下意识的喊着离那个男子更近一步的佩利，”别让他出去！”
佩利像是收到了指示的猎犬，立刻扑了过去。
男子听到声音想要回头看，就看到佩利直接扑过去咬住了自己的大腿。
”松口！松口！”他气急败坏的拿起刀想要刺下去，”哪儿来的野孩子敢来坏我的事！”
就在刀即将下去的那一刻，一只手直接迎着刀刃合上了他的手，硬生生停住了刀。
紧接着，男子忽然感觉到脖子被什么捅穿了，发不出声，抬起头，看到那把撕开了自己喉咙的刀的主人。
帕洛斯冲他露出了一个微笑：”也许我不是什么好人，但你绝对是个混球。”
他把刀抽出来，看着那具身体倒在了地上，才松了口气。
佩利爬了起来，看着帕洛斯被刺穿的手有些好奇的舔了舔。
帕洛斯已经累的瘫倒在地上。
”喂，”帕洛斯忽然出声，”我是个坏人，你也知道我会杀人……刚刚为什么还要帮我，你就不怕我不管你自己跑了？”
佩利停下了舔血的动作，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，然后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：”其实，我一直不觉得你是个坏人。”
”因为你对我好，你会给我吃的，还会给我衣服。”
”所以我觉得，你不是坏人。”
什么啊……
帕洛斯忽然笑了。
你对我好，所以在我看来，你不是坏人。
所以他们会觉得我不是坏人，会信任我，这么简单的道理，我居然一直没想通啊。
这样的信任，至少，在我还对他好时就还存在，只要我还站在他身边就还存在，只要我还没有背叛就还存在，所以他信不信任我，完全取自于我自己嘛，那我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？
”喂，佩利。”
帕洛斯嘴角有些抑制不住的上扬。
”既然你相信我，那帮我个忙，怎么样？”
佩利看着帕洛斯有些高兴的样子，点了点头。
雷狮在外面等得也有些急躁了，他抽着刚刚从安迷修手里抢过来的烟，一边又不停的看着手表。
”怎么这么久了都还没个人出来？”
安迷修也看了看自己的表：”是有点久了……不然还是进去看看吧？万一两个人都跑了就不好了。”
就在安迷修的话刚刚说完，不远处的郊区忽然传来了烧焦的味道。
安迷修顺着味道看过去，就看到郊区的那片空地上忽然燃起了大火。
火烧的很旺，几乎要窜上天际。
雷狮把手头的烟随手掐灭，丢进了边上的垃圾桶：”快！过去看看！”
”我去吧，你们继续在这守着。”安迷修站了出来，安排了几个刑警跟着自己往着火的方向去了。
与此同时，雷狮又听到了另一边传来了爆炸的声音，是不远的一座居民楼。
他低声骂了一句”该死”就叫了几个警员跟着自己一块儿去那边先疏散群众，其余的人在原地守着。
就在雷狮刚刚离开往爆炸的方向去，许多躲避爆炸的民众就从小巷这边过去了，一批一批的，警员们隔着人群根本注意不到巷子里的情况。
在他们没注意时，一个裹着红棕色床单的人牵着一个孩子走进了人群里。
等两边的事情都交接完毕，雷狮和安迷修赶回到小巷中时，只看到一个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家伙。
警员们都在感叹错失了一次机会，只有安迷修和雷狮相互看了一眼，向彼此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。
”其实，这样也挺好的。”安迷修在交了述职报告后和雷狮这么说着。
回到家，帕洛斯手里的床单，一个踉跄直接跌倒在地上。
他失血过多，刚刚只是勉强止了血。
他想起之前自己用手抓刀刃的愚蠢行为，忍不住笑了。
虽说只有这样才能用自己的力量挡住那个家伙的刀，但就这么死了……果然，还是不甘心的吧？
在迷迷糊糊中，他看到佩利在他的身边说着些什么，似乎在呼唤他。
等一下！
坚持住！
不要，不要出事！
不要……
当帕洛斯从床上坐起时，已经是两天后的早晨了。
而佩利就靠着他的床沿睡得正香。
帕洛斯看了眼手上的伤，似乎已经被人好好的包扎过了。
他正想着会这么做的人是谁，就听到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。
”你醒了？”一个戴着绿色鸭舌帽的青年站在他的房间门口。
这让帕洛斯不由得有些惊讶：”卡……米尔？你为什么会在这？”
”大哥觉得之前的做法有违良心，打算再给你几天时间带着这个孩子躲猫猫。”卡米尔压了压自己的帽子，面无表情的说着，”我只负责来通知你这件事，你还有三天的逃跑时间，趁着安迷修大哥还不知道这件事。”
”哦？”帕洛斯托着下巴看他，”我为什么还要信你们？”
”信不信由你，我只负责替大哥传话。”说完，卡米尔就转身准备离开，走到门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，忽然又停下来，”另外，大哥说了……下一次如果再抓到你，就不会再放了你了。”
帕洛斯听着听着就笑了。
他觉得雷狮这一出有点好笑，又是坑他又是给他机会，他是看不出雷狮到底想干嘛了。
但他大概，的确也该搬家了。
帕洛斯看了眼还在睡觉的佩利，叹了口气，又躺了回去。
在确定没有人跟踪的一天，帕洛斯拉着穿好了衣服的佩利提着行李和皮箱走上了火车。
坐在火车上，帕洛斯看着太阳的余晖洒在城市的顶端，留下一片灿烂的红。
他第一次觉得这片红挺好看的。
”喂，小狗。”
”唔？怎么啦？”
”你想不想听个故事？”
”唔……老，老子，老子才不想听那种幼稚的东西！但是，如果你想讲的话……”
”嗯……很久很久以前……”
有一个有着一颗小小的心的小怪物。
有一天，他的心被哥哥拿走了，而哥哥消失不见了，小怪物找不到了自己的心了，他很难过。
为了弥补空缺掉了那颗心的地方，小怪物努力的去获得别人的心，用骗的，抢的，但就是填不满那个空隙，别的怪兽也都认为，他是个坏孩子。
直到有一天，一个小小的怪兽走出来，把自己的心送给了他，告诉他”我相信你不是个坏怪兽”只是因为小怪兽把自己的面包分给了他。
那个时候，小怪兽忽然觉得，自己已经不需要再找东西填补空隙了，因为它已经满上了。
·END·
其实我一直在纠结一个问题……就是，既然卡米尔真名叫雷鸣，二皇姐雷伊大皇兄雷太子，那么按理说雷王星太子都应该姓雷，那为啥雷狮的真名叫布伦达？【呆滞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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